皇后会有此疑惑,其实理由也十分简单,那便是她深知皇帝是一个疑心多重的人。
尽管他一切的担忧,都是为了自己对于太子的选择不会被干涉, 而太子秦宸宇也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也并没有因此而赶到庆幸,反而害怕这样算计秦恪的亲生父亲,会不会有一日将矛头指向秦宸宇。
这也是为何自打秦宸宇被立为太子之后,皇后对他的所有严厉教导,都是让他成为一个明君的同时,学会顺从自己的父皇,收敛起不该为太子的野心。
而在听了这句问话之后,皇帝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朱砂毛笔,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淑妃那件事情,确实是朕没查明白,才会让玉贵妃有机可趁,但朕也怕他心中生恨,所以才会继续留他在身边监视。”
这倒是正如自己的猜想。
皇后并不感到惊讶,而是问道:“那皇上现在放心了?”
“当初是朕多疑了,看他与几个大臣交好,就以为他有野心也有能力,却忘了想要造反,仅凭这些远远不够。”
皇帝无奈自嘲,“不过说完全放心,也难,眼下让他去雍州城,也是朕对他的最后一层考验。”
“连这也是考验?”
“他若真的能在雍州城好好待着,朕当然乐见其成,但若是有别的心思,朕也不会轻饶了他。皇后与母后之前不也提议让朕将他送往北境,让镇北侯帮朕监视?现在倒是疑惑了?”
后半句话说的时候,其实是带了几分调侃的意思,可见他并没有觉得皇后这是在多嘴。
皇后也稍稍松一口气,回道:“当时皇上并没有同意,臣妾便一直没再提过,眼下四年都过去了,皇上突然决定,倒是叫臣妾有些想不起来了。”
“朕是多疑了些,但也到时候了。”皇帝轻叹一声,“仔细说来,朕为老二做过最对的事情,想必就是为他找了一个好媳妇。苏夙那丫头别说是你和母后,就算是朕也喜欢地紧。既然喜欢,便不忍心耽误她。”
“倒是云逍王沾了夙夙的光了。”皇后掩唇轻笑。
皇帝也靠在了椅背上,笑回:“苏夙是个有灵性的,家中也有本事,朕没什么能够给他的,他能过上什么日子,倒是要要仰仗着苏家了。”
这话就是个玩笑,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于是苏夙和秦恪离开皇都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他们是高兴的很,但总有些觉得怅然的,就比如说太后。
皇帝是当天让人将消息传到清宁殿的,是以第二天一早,清宁殿的嬷嬷就找到了苏夙那儿去,说是太后召见。
等她到的时候,太后已经收拾出了不少东西,还有一个长长的清单,叫苏夙看着便觉声势浩大。
“太后娘娘在忙什么呢。”苏夙走近,笑问了一句。
这几年相处,她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已经十分亲厚,此时行了个礼便挽住了她的手臂,尽显亲昵。
太后也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中竟多了几分湿润。
“哀家的夙夙长大了,一转眼,就到了要嫁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