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背地里却有不少人等着揪科举改制的辫子,毕竟叶繁这么一折腾,让朝中无数大小官员想要女科形同虚设的主意付诸东流。
第一场三天两夜的会试结束,回到长公主府的杨洁却觉得不容乐观,她同样想给太子弟弟找点不痛快,但吃好睡好的应试举子对新的考试制度推崇备至,不少人大言不惭若早几年有这样的考试环境,早已步入庙堂,体验官海沉浮了。
至少要从举子方面下手,怕是不大可能,既得利益者没有道理攻击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人,太子就砸了个场,已经成了这届举子心中将来的圣明之君。
杨洁不以为然,要不是父皇病重,毫无根基,不曾理政的杨忆根本不可能成为太子,杨忆捡漏,不过是诸多方面权衡与妥协的结果。
这多少让人有些意难平,心中事多,毫无睡意的杨洁沐浴之后,便连夜召来了心腹兰香。
“外面可有什么动静?”
兰香摇了摇头。
杨洁略感诧异:“制度革新向来会产生新的矛盾,那帮人必然会鸡蛋里挑骨头,竟然没找到可以发难的点?”
……
……
惠王府。
杨宁同样感到诧异:“会试改制后增设了三个考场,人手必然不足,抽调那么多吏员兵丁熬夜巡场,没人有怨言?总不能方便了考生,就来为难差役吧?听说他还给考生准备餐食,一日三餐,连续九天,别小看这几顿饭,会试举子数千人,聚沙成塔,这笔餐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谁出啊?朝廷吗?礼部可无职权代朝廷批款!”
前来回复的谢成名露出一丝苦笑:“不止考生,考官,以及所有的吏员和兵丁都包饭。”
杨宁皱了下眉:“所以这笔钱到底谁出?户部有本王的人,他不曾报告过户部有哪位堂官批了这样的款子。”
谢成名轻叹回答:“钱是鱼亭商行出的,包括对贡院和白云书院的修改建造,都是鱼亭商行出的钱,至于饭食,都是商行旗下的食肆提供。不止如此,抽调维护考场秩序的所有吏员和兵丁都有一笔加班费,这笔钱,也是鱼亭商行自己出的。”
“你说什么?”杨宁顿时怔住,鱼亭商行的幕后东家是叶繁,这件事在官场不是什么大秘密,也就是说,这笔钱是叶繁自己出的。
“他为了会试改制,居然可以这么大方。”
谢成名情绪复杂开口:“叶驸马不是大方啊,他赚翻了!”
杨宁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王爷无事不常出门,便是出门也多在车驾之内,怕是没有发现,会试开始的第一天,鱼亭商行各大酒楼食肆百货就挂上了一个国朝科举唯一指定供应商的牌子!还盖了礼部的印鉴!恩科会试本就是京城最火热的时事,鱼亭商行此次借科举之名,很是火了一把生意,新开的一品居分店日日爆满。”
杨宁呵呵两声,着实无话可说。
叶繁确实出了笔钱,改善科考环境,举子考生们得以在好的考场环境里应试;抽调的吏员和兵丁都有加班费可拿,怕是不止没有怨言,还多得是人想抢这个活干,连原本只能无偿加班的礼部人手都额外得到了加班费和加餐。
出钱的鱼亭商行借着科举供应的噱头,既得名又得利,叶驸马付出了一笔钱,却收回了更多的钱,简直和登报打广告是异曲同工之妙。
整个事情硬是做到了全赢,没有任何输家,一些稍有诟病的地方,说了也无关痛痒,想都知道皇帝会轻轻揭过,不得不承认,叶繁这个操作很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