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的箭很准,一发直接贯穿那名乡勇的喉咙,他挣扎着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脖子翻倒在地,呜呜的呜咽几声,双腿一蹬便没了呼吸。
那两名流寇战兵则远远比不上他,一发射失,一发射中一名乡勇的肩头,那乡勇惨叫一声,反应极快,屁滚尿流的逃离火堆。
其他乡勇顿时如炸了锅一般跳了起来,几名提着盾牌的冲到前面,有人则去取自己的弓箭,试图用弓箭还击。
“杀出去!杀条血路,咱们才能活!”张献忠大吼一声,挥着腰刀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几名农民军战兵也乱喊乱嚎着冲杀上去,毛孩深深吸了口气,又飞速吐出,嘶吼一声倒提着朴刀跟着杀上去,那些乡勇突然遭袭却没有人逃跑,反倒嘶嚎着迎了上来,双方顿时战成一团。
毛孩盯上了一名提着短斧的乡勇,那乡勇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满脸都是紧张,看着同袍与流寇奋战,他又想帮忙又害怕,显得有些畏畏缩缩,一双眼睛全盯在体型彪悍、身形灵活的张献忠身上,完全没注意毛孩从他的侧后方冲杀上来。
毛孩将朴刀高高举过头顶,冲到那乡勇身侧,大吼一声奋力劈下,那乡勇此时才惊醒过来,慌忙举刀去挡,但仓促之间根本没来得及发力,朴刀劈在他的腰刀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那乡勇手一松,腰刀落在地上,毛孩趁势又跟了一劈,这次他挡无可挡,只能眼睁睁看着朴刀劈进自己的脑袋,鲜血混着脑花飞溅出来,凄厉的发出一声惨叫。
毛孩心头一抖,强忍着呕吐的感觉踹开那名乡勇的尸体,放眼一看,正见一名乡勇捅翻了一名农民军的战兵,抬头正瞧见毛孩,红着双眼嘶吼一声,挺着长矛刺杀而来。
毛孩粗粗喘了口气,挪开步子让身子稍稍侧着面对那名乡勇,见长矛杀到眼前,忽然一声怒喝,身子猛的侧闪,手中朴刀一撩,哐当一声挡开刺来的长矛,随即抢上一步,朴刀顺势往斜下劈砍,狠狠一刀剁进那乡勇的肩膀处,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发力,将他整个手臂齐根砍了下来。
喷涌的鲜血溅了毛孩一脸,那乡勇捂着鲜血淋漓的肩膀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毛孩一脚将他踹倒,正要挥刀取他性命,忽听得一声大喝:“休伤俺弟!”随即背后被什么东西猛的一撞,身子一摇,摔了个狗吃屎。
毛孩抬头看去,却是一名乡勇将盾牌飞掷过来将他砸倒,此时那名乡勇已经恶狠狠的扑了上来,毛孩慌忙起身,提刀便要迎战,忽然脚下一滞,低头一看,却是那名被自己剁了手臂的乡勇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死死抱着他的小腿,冲着那冲杀而来的乡勇大喊道:“大兄!杀了他!杀了他啊!”
毛孩心头大急,偏偏那乡勇已经冲到眼前,他也没时间去补刀或挣脱,只能挥刀迎战,但那乡勇极为聪明,见毛孩的腿被自己弟弟扯住行动不便,便将手中腰刀朝着毛孩飞掷,然后捡了自己弟弟的长矛,朝着毛孩捅杀而来。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除非武力碾压,否则距离的优势怎么也无法弥补,更别说毛孩一只脚还被人拉住,根本没法躲闪,只能奋力用朴刀格开着那名乡勇的长矛,头一偏,长矛从他的脖子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