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阴阴一笑，“子龙将军所言极是，但乌孙人军纪散漫，从且末、精绝等国的士卒身上就能看出来，一旦他们开始溃败，若是不加以阻拦很快就会带动其他人，就算是装样子乌孙人都要抓回来一些。”

赵云眼前一脸，“妙！”

计策确定了，这次计策由楼兰国的士卒去执行，他们或许军纪散漫，但趁着夜色打开城门还是能做到的。

随着夜幕的降临，赤谷城内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夜色的笼罩下，十几个乌孙兵悄悄的潜入马厩，他们都是被乌孙人强行抓来当兵的，白天的时候他们已经见识过汉军的厉害了，他们可不想把命搭在赤谷城。

白天吃了败仗，骑兵损失严重，看守马厩的人也没多少，而且还都昏昏欲睡，十几个乌孙兵蹑手蹑脚的解开拉住战马的缰绳，拉着战马向城门走去。

每个人牵着两匹战马，守城门的人都是他们的人，一个骑兵躺在地上正在酣睡，一匹高头大马正好从他身边过去，马蹄刚好落在他的丁丁上…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顿时惊醒周围的几个骑兵。

为首的乌孙人心道不好，“快上马！”

“有人要偷马！”乌孙人惊呼道，这一嗓子顿时让城内热闹了起来，喊杀声大作，许多被强行征募来的兵勇开始冲击马厩，战马四散而逃。

就连王宫内的土芤昆弥也被惊醒了，本来他正搂着两个女人睡得正香呢，突然被喊杀声惊醒下意识的以为是汉军攻城了，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就冲到门外，“发生什么事了？”

“回禀大王，有人偷马！”亲卫叹道。

“偷马！”土芤昆弥眼神一寒，“即刻召集左右大将、都尉，封锁城门，我要这些偷马贼死无葬身之处。”

亲卫保拳而去。

然而城内的局势却比土芤昆弥想象的还要严重，原本只是一小部分人抢马，到后来居然演变成了大规模的营啸！

所谓营啸，是群体性精神压力症，一般发生军营和监狱内，这两个地方营规森严，别说高声叫喊，连没事造造谣都有生命危险，而军营更地道的肃杀之地。

当兵的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经年累月下来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另外一方面军队中非常黑暗，军官肆意欺压士兵，老兵结伙欺压新兵，军人中拉帮结派明争暗斗，矛盾年复一年积压下来，全靠军纪弹压着。

尤其是大战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一命归西，这时候的精神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除非是像白寒的西北军那样，军队吃好穿好，还有不少拔河，掰腕子等娱乐活动。

汉朝军队非常注重防备营啸，而乌孙军队就不那么看重了。

经过今天的败仗，乌孙士兵能否活下来都不知道，激烈的喊杀声将他们从睡梦中惊醒，不少人已经到了崩溃边缘，被这一激吓得精神失控，在他们眼中，面前所有人都是想要杀死他汉军，他只能反抗。

这就是营啸，你不砍别人别人也会砍你，就算是没崩溃乌孙兵为了自保也会加入战斗，甚至还有一些有预谋的团体，开始利用这次机会铲除异己。

厮打、殴斗、咬噬，种种恐怖的疯狂在城内爆发，当土芤昆弥走出王宫看到的是一群杀红了眼的疯子向他冲了过来，城内火光冲天，土芤昆弥派出的人根本无法到军营就被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