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人家的智商可真丰满。
不过,她总算发现自己长得比她女儿机智了吗?墨九生怕智商被识破,让人当妖怪烧了,赶紧摇摇头,“萧家不像缺银子的人,咱们家却不像有银子的人。可除了银子,我们又有什么东西可给他呢?”
织娘避开女儿锐利了不少的眼睛,像是提不上气,喘了好半天才道,“娘自有办法。”
墨九仍觉古怪,“可是……”
“娘累了!”织娘摆摆手打断她,闭上眼,“你回房歇着去吧,明儿还要动身去楚州。”
墨九怕引起他们对她身份的狐疑,也就不再多问,只叮嘱她好生养着,调头便走,“蓝姑姑,灶房在哪?”
蓝姑姑看她今儿一直“不正常”,怕她又做傻事。
“姑娘要做什么?”
墨九瞪她:“烧水洗澡。反正要卖,总得有个卖相吧?”
织娘僵着脸,蓝姑姑也哑了口。
——
墨九当然不会随便把自己卖了,不过初来乍到,什么事情都一知半解,她不打算做什么过激的举动。更何况,平白占了墨九儿的身子,总不好在她亲娘要挂的时候离开。
她住的房间不大,但被蓝姑姑收拾得很整洁。墨九尤其满意那一面半人高的铜镜。扒掉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她舒舒服服地在水桶里洗了大半个时辰,把一身的老泥都搓净了,也没顾上穿衣裳,光着脚丫子就湿漉漉地站在了镜前。
只一眼,她差点眼晕。
好俏的一个姑娘!黑亮亮的发,水灵灵的脸,精雕细琢的身段儿,像一颗刚剥了壳的鲜笋,白嫩得有着不染人间烟火的干净,偏又生有一双似含了万千风华的媚眼……
这得算天生尤物吧?只可惜……
“暴殄天物!”
她套上衣服坐着床边,对墨九儿的遭遇百思不得其解,对自己的未来也忧心忡忡。蓝姑姑推门进来,见她发呆,拿了两张干净的巾子就为她绞头发,“姑娘别再多生事端了,你娘也只是……不想你步她的后尘。”
墨九懒洋洋瞄她,“蓝姑姑,我娘多大岁数了?”
蓝姑姑:“……姑娘把这个都忘了?”
墨九:“我只好奇,她怎会老成那样……”
适时停住话,她把问题交给了蓝姑姑,可蓝姑姑却几次欲言又止,“姑娘还是别问了,这事儿不吉利。我若说了,保不准就会倒霉……”
墨九哼笑,“要是你不说,现在就会倒霉。”
蓝姑姑想到墨九干过的蠢事,迟疑再三,终是缓缓道:“墨家祖上也不知从哪一代老祖宗开始,就有了这怪病,个个生得花容月貌,但不到二十四岁就,就,就……”
蓝姑姑大喘气的毛病又犯了。
墨九递上茶水,“叫你晚饭别吃那么多。”
蓝姑姑脸都白了:“嗝……我是不是要倒霉了?”
墨九拍着她的后背,“如果你不说完,估计是的。”
蓝姑姑身子一抖,瞄着她认真的脸儿,继续道:“你也瞧见你娘的样子了,白发鸡皮,形如老妪……其实,娘子以前是极美的,比九姑娘你更有风姿……”
“我那是还没长大。”墨九不高兴这句话,想想这身子十五岁的花骨朵年纪,她满意的笑了笑,可一想若真有那病,不足二十五岁就老了,她又不甘心。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这病就无人可治?”
蓝姑姑那里知道原因?
她左右看了看,低下头来,神神秘秘地和她咬耳朵,“听人说,你家祖上是掘人坟疙瘩的,这是招了报应,祸害子孙……”
“啊!”墨九诧异,说来与她倒真是本家了。
她家祖上也干过这勾当,到她爷爷那一代,家里的古董店也有好些不干净的东西。她自己不做这个,学的却是考古,多少也要与老坟疙瘩打些交道。就在穿越之前,她还和教授在阴山一座新发现的古皇陵里做考古研究,可刚下到墓道,却意外发现古皇陵的机关与自家祖上传下来的极为相似。她欣喜不已,却没想到在阴沟里翻了船,不仅与教授失散,还被机关所伤,再醒来就变成了这样。
此事说来蹊跷,似冥冥中便有牵扯。
仔细想想,她有些毛骨悚然。但学考古的墨家人,探究精神自然不比旁人少,几乎下意识的,她便决定留下来搞清楚个中渊源。或者说,她决定接受墨九儿这个新身份。
“说不定我就是墨九儿,墨九儿就是我。”
她说得怪里怪气,吓得蓝姑姑退后一步。
“姑娘莫要吓我,你不是又疯症了吧?”
墨九偏头看着她,很冷静,“没有。”
蓝姑姑大喜,“那敢情好,趁你现在明白,先把借我的银子算一算,也免得到时候……嘿嘿。”
墨九幽冷冷看她,“我何曾借你银子来的?”
蓝姑姑欲哭无泪,“……”
她不紧不慢地倒睡在床沿,把长及腰间的头发拂到外面,示意蓝姑姑继续绞干,自个儿则拉上被子,美美阖上眼睛,心里忖度,她那便宜娘打算怎么对付萧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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