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说的十分凄凉,配合着他有些佝偻的脊背,外加两鬓的白发,格外有杀伤力。
白义宏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爹两鬓的白发竟然多了好些,脊背也比以前更弯了,早没了年轻时的笔直,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六、七岁。
毕竟是自己的亲爹,白义宏心里有些酸疼,转眼爹也老了,成了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说起来我今天还得代你大嫂跟你们道生歉,她出嫁前家里好日子过多了,灶房的手艺竟然一直不怎么行,听说她今天粥也没煮熟,还把蒸窝窝的面粉弄错了,我已经罚过她了,你们可千万别忘心里去。”老爷子又说道,这是在解释今天送去的农忙餐怎么会那么差呢,当然这些话多数是说给几名客人听的。
“这秀才娘子也太粗心了,也难为白叔为他们晚辈操心了。”张立良笑呵呵的说道。
白老爷子无奈的摆摆手,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这也是没办法。”说完他脸上挂上了歉意,又说:“瞧我竟说那些不高兴的事,你们继续吃着喝着,不要客气,我就先走了,今日大家的帮忙我白福记在心上,以后有需要的尽管来找我。”
说完他双手作揖,行了个文人礼,倒有了几分老秀才的味道。
“爹,不然你也坐下喝几杯吧?”白义宏急忙说道,他这会儿心里越发的难受了,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一下子击中了他的软肋。
老爷子摆摆手,“不用了,你去吧,别怠慢了客人。”说完老爷子大步的离开了,他原本就没打算吃席,只为了来解释一番。
等老爷子走了,张立良喝了杯酒,忍不住小声说:“你家老爷子把你大哥保护的太好了。”这语气却有些不忿甚至是无奈。
众人都没说话,白泽沛则举起酒杯说:“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我再敬各位一杯。”
因为第二天还得下地,所以酒席并没有持续太久,张家三人打算明天继续帮忙,所以干脆留在了白家,免得来回跑耽误时间。
本来白义宏是想让他们住新起的屋子的,张立良知道那是给白泽浩准备的新房,死活都不肯住,最后还是白泽浩跟白泽沛住了新房子,张家三口人睡了他们的屋子。
等张家人洗漱睡下后,白义宏在堂屋里轻轻的叹了口气,说:“爹也老了,也怪不容易的,你们以后尽量别难为他了。”
他的话让白泽浩跟林萍儿都有些不好意思,白若竹听了却不乐意了,她把蹬蹬递了给了她娘,然后对她爹说:“我倒不觉得爷爷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地方,可怜天下父母心也不是他那样用的!”
“若竹,他怎么说也是你爷爷!”白义宏有些生气的说道,他觉得一向懂事的女儿怎么有些咄咄逼人了呢?
白若竹却不急不忙的问道:“爹,你觉得是大伯不争气,总给爷爷添麻烦,对吧?”
白义宏点了点头,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那你觉得爷爷一直帮大伯收拾烂摊子,有着身为父母的苦心,对吧?”白若竹又问道,等白义宏一点头,她突然就冷笑了起来,说:“要我看是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