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不时有细风吹过,夹杂着风吹草动,像极了人的呜咽抽泣声。江词和薛铭宇二人屏息凝神,只在察觉着风声的异样。
没过多久,只听得空气中传来一阵细密的嗡嗡声,江词和薛铭宇相视一眼,便知道毒蜂来了。
才冒出来这个想法,再抬眼看见方才晴空万里的天色忽地一片暗沉,再一细看,才发现,遮挡天空的竟然全都是成群成片的毒蜂!
我靠,这也来太多了吧!江词内心叫苦不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薛铭宇扯住了手腕,拉着她就一通跑,即使是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也不忘说:“江姑娘,冒犯了!”
冒犯你个鬼啊,江词此时只想他早点冒犯自己,这样说不定还能多逃跑那么一米。早就想过毒蜂群会成群结队得过来,一下子来这么多,他们俩人哪能招架得住啊。
有一小部分毒蜂被他们修建的诱蜂箱所吸引,然而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身后紧跟着成群密集的蜂群,虽说他们身上带了解药,也架不住这么多毒蜂一起往身上蛰吧。
江词思量着如何才能找到避身之处,上次她和纪楚含是跳进了附近的湖水里,这回却没有这么好运了。香山附近没有水,江词内心非常崩溃,由着薛铭宇牵引四处向外跑着,不知道他这东拐西拐的是要去哪里。
不多时,眼前赫然出现一座小山庄,江词甚是意外,但见薛铭宇面上波澜不兴的神情,原来他是知道这附近有可避之处。
薛铭宇快速地扯着江词进入房中,再将四处的窗户都阖上,确认四处都挡的死死的,才坐在椅子上休息。
二人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平复了好半天才恢复如常。
茶壶里还有着茶水,虽说有些凉了,但好歹能解渴。薛铭宇为江词倒了一杯茶,江词道谢着接过后一饮而尽。
她不免好奇:“薛公子是怎么知道有这个地方的?”
“这间房子就是薛某搭建的,香山上风景幽然,人烟稀少,是个清静去处。无事薛某便会来此坐坐。”
江词四下打量了一番,这里虽是简陋,倒也清雅别致,与这主人的心境确实符合。只是薛铭宇真如表面那般四海为家吗,江词直觉作祟总感觉难以相信。
谈话间,只听得外头的密集的蜂鸣逐渐消失了,想来是已经走远了,江词放下心来,才注意到门缝里挤进来一只毒蜂。那只毒蜂似乎是因为挤进来受伤了,翅膀颤颤巍巍地,在地上艰难地爬着,眼看着就要爬到薛铭宇的短靴上。
江词见薛铭宇要站起身替她倒水,忙喊道:“薛公子,别动!”
薛铭宇闻言,便听话地一动不动。
江词手上拿着刚喝完茶水的杯子,走到薛铭宇脚边,铛地一声,杯子扣在地上,把这只毒蜂给抓住了。
薛铭宇还维持要给她倒水的动作,谨慎地询问:“江姑娘,现在我可以动了吗?”
江词想这人真实在,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可以动了。”
薛铭宇蹲下,将茶杯外部套上一块包裹,小心翼翼地抬起茶杯,将这只受伤的毒蜂装进包裹里。
“走吧,我们去看看诱蜂箱。”
江词拎着包裹里受伤的毒蜂,和薛铭宇一同回到放置诱蜂箱的位置,只是到达原处才发现,诱蜂箱不见了!
江词在四处仔细地寻找,却依旧一无所获,山谷里的风还没有到把几个诱蜂箱吹跑的几步,既然如此,难道是人为的?
怎么会这样,江词看向薛铭宇,只见他眉头紧锁,眉宇间也甚是惊讶,按照薛铭宇所言,香山人烟稀少,很少会有人来此处。况且那是装着毒蜂的诱蜂箱,江词想不明白普通人会有多大的胆子把诱蜂箱拿走。
除非这个人是故意的,他知晓江词一行人的全盘计划,只等着在他们快得手的时候从中作梗,那他是什么目的呢?
对了,就是为了不让纪楚含的蜂毒痊愈!
纪楚含的身边有内鬼,江词想到此处就觉得毛骨悚然。还好,放下她和薛铭宇逮住了一只受伤的毒蜂,若是没有的话,他们今天的出行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于是乎,江词和薛铭宇二人最终,只带着那一只受伤的毒蜂回到了纪府。
回到纪府时,天色渐暗,暗青色的夜色逐渐袭来,纪楚含正坐在庭院门口等着她。
见她表情凝重,纪楚含早已准备好了许多说辞,正等着安慰她,谁料江词突然笑嘻嘻地说着抓到一只毒蜂了,而且两个人都没有受伤。
纪楚含悬着的一颗心才掉下来,他看向薛铭宇说道:“辛苦薛兄。”
薛铭宇笑道:“不必客气,江姑娘甚是聪慧,无需薛某照顾。”
江词面皮红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