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没轻易答应杜勋,他明白杜勋是因为害怕才想离开的。
“卢象升,你别太过分,你没有权力限制杂家的自由,你别忘了,杂家乃是圣上亲点的监军。、
尚方宝剑在此,你竟然敢无视杂家的要求,杂家回京之后,一定要向圣上状告你。”
杜勋也是急了,不惜抬出尚方宝剑,对卢象升施压,让卢象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卢象升之所以要将杜勋看在自己身边,确实是担心他留在代州,让他不放心。
至于杜勋在雁门关,其实真的对卢象升他们抵御清兵攻关,没有丝毫的作用。
要是杜勋真的不回代州,而是去太原,其实卢象升心里也不是不能答应的。
否则,此时杜勋都抬出尚方宝剑了,卢象升要是还拒绝,确实不太好。
看到卢象升露出犹豫之色,杜勋就知道自己的威胁,多少起了点作用,知道这个时候他该再加一把火,让卢象升同意他走。
只不过,这一把火,可不能再是威胁了,而是利诱。
“大帅,杂家留在这里也帮不上您的忙,还不如让杂家去太原。
代州的将士们,不是缺水棉衣吗?
杂家到了太原之后,便督促太原那些官员,让他们尽快筹集到足够的棉衣,送到代州。
要不是,以那些各地官员拖沓办事的尿性,别说半个月了,就是给他们两个月,他们都不一定能送来五万套棉衣。
杂家以性命担保,等杂家到了太原之后,一定在半个月之内,为大帅送来五万套棉衣。
杂家敢立下军令状。”
这一刻,杜勋深深抓住卢象升最需要的东西,一脸义无反顾,大义凛然的保证道。
“杜监军,你此言可当真?”
看到卢象升朝他望过来,如此问道,杜勋的心里就升起一股冷笑,知道卢象升心动了。
“当然,大帅,军中无戏言,本监军虽然不负责任打仗,但筹集一些物资,还是能做到的。
这也是本监军,唯一能为大帅,以及雁门关、代州的数万将士,所做的事情了。”
不得不说,杜勋的演技很不错,说的情真意切,真的说动了此时的卢象升。
因为,这个时候卢象升确实需要棉衣,接下来天气转凉,他不能让手下将士,一个个再穿着薄衣作战了。
同时,卢象升觉得杜勋既然敢立下军令状,多半不敢食言,否则日后他绝饶不了他。
可惜,卢象升远远低估了杜勋这样的小人,做人无耻的下限。
“好,本帅同意了,你可以离开雁门关,但不得返回代州,本帅会派一队人马,直接护送你去太原。”
最终,卢象升还是选择答应了杜勋的要求。
“多谢大帅。”
听到卢象升这么说后,杜勋也激动的应道。
“杜监军,你可别忘了你立下的军令状。”卢象升不忘提醒杜勋。
杜勋立即拍着自己胸脯,喜声说道:“大帅放心,杂家一定说到做到。”
可是,此时在杜勋心里真正想说的话,却是:姓卢的,还想让杂家给你筹集棉衣,你做梦去吧。
“来人,护送杜监军离开。”
随即,杜勋不惜冒着大雨,在十余名明军骑兵的保护下,离开雁门关,朝南而去。
卢象升不知道的是,他的这次轻信杜勋,算是犯下了大错,以至于酿成后面更多的灾难。
“杀啊!”
而此时雁门关关墙上的战斗,变得更加惨烈起来。
特别是西段关墙,由于这里是清兵最先登上关墙的地方,这让城外的阿济格意识到西段关墙防守薄弱,派出更多人马猛攻西段关墙。
卢象升虽然向贾武这边,派去了一千余人的援兵,可半个时辰过去了,非但没将那里的清兵赶下去。
反而,让更多的清兵攻上关墙,双方在关墙上,进行着惨烈的肉搏战。
明军这边虽然人多,可还是被清兵压着杀。
好在后面随着贾武调集来弓箭手,以及天雄军三支百人队也赶过来,才重新夺回优势,将试图扩大占据地方的清兵,重新压缩回一片狭小地带。
到了午后,雨势终于渐渐小了下来,可双方的战斗却更加激烈。
“杀啊!”
一个个清兵怒吼着,不要命的试图登上关墙,可大多数都被关墙上的明军赶下去。
争夺最为激烈的,就是西段关墙了,这里的关墙上,以及关墙下,已经堆积了大量双方将士尸体。
整个雁门关远远的望去,都变成了淡红色,那是被鲜血染红的缘故。
降落到雁门关上的雨水,在顺着关墙,顺着山间沟壑流到山下时,都变成了红色,形成一条条独特的红色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