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冯通柱成亲这么些年来,一个铜板的私房钱都没有,就可以看出这人实在是老实透顶的人,端着缺了一角的青瓷酒壶,并排坐在石桌边上。
“爹,是有啥烦心事了?”老爹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让人看了不免发笑,突然让她想起以前有人说的‘你有啥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不过眼下她可不敢跟爹说,说了估计会更加郁结的。
“哎”冯通柱掀起眼皮子看了看笑意盈盈的姑娘,如水的夜色泼洒在她的身上,让人无端想起那大户人家出门都要遮上面纱的小姐,恍然间竟发现,原先跟在他身后的小不点已经这么大了。
涟漪任凭他的视线打在身上,举起手中的酒杯,晃晃等酒香飘出后调皮道:“怎么?趁着娘没注意咱爷俩来喝点?”
杜氏指着这为数不多的酒来招揽客人,平日抿两下过个嘴瘾,多的一点都没有,现在虽说酒壶不大,但是顶的上他三天的份了。
“还是闺女知道心疼爹”接过她手里的酒,冯通柱大口喝了一口,等浓郁的香气在口腔里消弭尽,这才试探性问道:“丫头,你知道村东头的田家小子吗?”
涟漪轻轻磕了磕酒杯,不解道:“没什么交情,爹,怎么了?”
“无事,无事”冯通柱连连摇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狼狈的走远了,留下一脸不惑的涟漪暗自摇头。
回到屋子后的冯通柱支支吾吾跟杜氏说了个大概,原来白日在山上砍柴的时候,无意中碰上了那个田家小子,本来也没过在意,可是相处了一天后,发现这个后生不错,又听他话里话外打听涟漪,跟他提了提想要娶涟漪。
这等大事他自然是做不得主,又不能当场回应说回家问杜氏,只推托回家想想,原先以为两少年私下交好,所以想着问问闺女的意见,没成想涟漪却说对那人不太熟,冯通柱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他也不舍养了这么大的闺女,私心想着,自然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跟杜氏说过后,杜氏的动作顿了一顿,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道:“你说,是姓田的不是姓朱的?”
“自然是姓田,事关闺女大事,我怎么能瞎说哩”冯通柱挺直看腰板。
“行了行了,不管他姓田还是姓天都一律没门,我闺女将来是要嫁到有钱人家当少奶奶享福的,可不能再嫁给庄户人家受罪,还有,前些日子,姓田后生相依为命的奶奶不是走了吗?穷的比我们还穷,还是让他歇歇心思吧”说完后也不管丈夫作何表情,自己先和衣躺下。
复又不放心,反复交代道:“听我的,咱就当没这回事”估计是感觉脑袋下的枕头不舒服,大手拍拍弄好后躺下,“对了,闺女们交代你办的事赶紧办,快开张了不能啥家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