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这里做什么?宇文佑沉默下来,随即很凶狠地转过身,大步朝着新房走去。乌孙郡主已经收拾妥当了,坐在床上羞答答地看着他,用半生不熟的汉话轻声道:“殿下是去招待外头的客人了吗?”
其实按照本朝的皇室婚礼传统,合卺礼之后就入洞房,新郎并不用去前头招呼客人,自有专门的人负责此事。前面的客人送完礼,吃完饭,自己会走,长史会把善后工作做得清清爽爽。
宇文佑不知道乌孙郡主知不知道这些规矩,但是乌孙郡主既然主动给他找借口,他也不会不接着,他微笑着朝乌孙郡主走过去,轻声问她:“你小名叫什么?”
乌孙郡主羞怯地道:“家里人都叫我萱萱。”
“萱萱,好名字。那我以后也这样叫你,行吗?”宇文佑伸手去摸乌孙郡主的脸,乌孙郡主闭上了眼睛,他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他会把所有不利于他的劣势都变成他的优势的,宇文初,傅明珠,宇文初,傅明珠,终有一天,我要俯视你们,把你们踩在我的脚下……他反复默念着这两个名字,挥手把大红的喜帐放了下来。
喜宴已至尾声,明珠把傅紫霏交还给了前来出席婚宴的钱氏,钱氏也是知道她中途离开的事情的,忍不住小声问她:“你没有事吧?”
明珠含笑摇头:“就是觉得气闷,所以出去走了走。没想到这些人这样大惊小怪的,总是变着法子想找茬。”
钱氏微笑:“你的口才也是见长的。”闵宝云母女真是被她气得够呛,还无可奈何。
傅紫霏神色严肃地问道:“彭城候夫人母女自来都是如此的吗?”
明珠也同是神色严肃地回答她:“她们自来都如此,你不用害怕她们,不过你若是不能像我这样不讲理,就用另外的办法去对付她们好了。毕竟她们姓闵,是陛下的母族,你做得太过不好的。我想,你能懂我的意思,也能做得到。”若不能蛮横不讲理到底,还不如示弱来阴的,不然画虎不成反类犬,傅紫霏说不定就要折在闵太后手里了。
傅紫霏低下头去,没说自己能不能做到,但也没说自己不懂明珠的意思。
“殿下。”钱氏突然喊了一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幽淡甘凉的沉水香味在这清冷的夜里尤其悠长,明珠不用回头,也知道宇文初此刻就站在她身后。她别扭着,非常不想回头,非常不想理睬他,理智是一回事,感情是另一回事,她就想知道,之前在碎玉轩里,宇文初究竟有没有碰江珊珊。
钱氏看了看宇文初和明珠的表情,十分识趣地告辞:“天色不早,我们先走了,殿下和王妃也早些回去吧。”
明珠惺惺作态:“长嫂,我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