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老身知道你是好意,开了保济堂是为了我们穷人着想,可是老身的儿子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啊,他只是受了凉所以有些发热,昨天进保济堂来拿了两服药,可是回去后才服了一贴,竟然一命呼咽了,老身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老妇人说着便又伤心的哭了起来,保济堂门前,围了不少百姓,都是北鲁低层生活圈里的百姓,此时一听老妇人的话,想起各自的艰幸不易,所以都哭了起来。
海菱蹲下身子,凝着眉检查了一遍死者,然后缓缓的开口。
“老夫人请放心吧,本宫会查明死者是不是误服了保济堂的药,若真是误服了保济堂的药,那么必然给老妇人的一个说法。”
“谢皇后娘娘了。”
老妇人谢完便又哭了起来。
海菱起身,走到保济堂的几名大夫面前,沉声说:“把昨日病患的病单取出来。”
每日有病患来看病,保济堂都有病单,包括所开的药。
那跪着的抓药的伙计立刻起了身,奔进柜台里面,取出昨日的一迭病单,然后飞快的找起来,很快找到一张病单,然后走了过来,小心的递到皇后娘娘的手上,海菱认真的检查了一遍,然后把病单递给一侧的刑部尚书武尚,武尚扫了过去,看了一下,摇了摇头开口。
“皇后娘娘,这病单没有问题啊。”
“是的,保济堂开的药没有问题,那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而且这病者所患的正如老夫人所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受凉引发的发热,并不足以使人致命,所以说这死者很可能被人害了的,还嫁祸给保济堂。
如此一想,海菱脸色难看,直接命令刑部尚书武尚。
“武大人,立案查,如若让本宫查出来,一定重重的惩罚,不管是谁,都不会饶过他的。”
“是,皇后娘娘。”
武尚立刻领命,然后走到老妇人的身边,询问老妇人家中是否还有剩药,老妇人点头。
武尚命令手下兵将前往老妇人的家中取那未用完的药,另外还让把那煎了的药一并取过来。
刑部的忤作也过来了,武尚命令忤作给死者验尸,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海菱站得有些累了,侍梅立刻搬了凳子让她坐在一边,然后示意保济堂内的大夫伙计都站起身,离得远一些。
大家应声而起,站到里面去了,刑部自有兵将扶起了老夫人,然后拉起了布幕,忤作开始验尸。
海菱示意侍梅过去看看,侍梅对医术十分精通,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侍梅应了一声走过去,看忤作验尸,外面并没有任何的伤痕,银针刺穴也没有被人下毒,然后最后一顶剖腹,把到达胃里的残留渣水取出来,最后忤作提验那些渣水,写出了服下的药草名字。
此时,刑部派去的兵将已把老妇人家的药取了过来,然后是煎服了的药渣,一并存上来。
海菱示意侍梅检查一下,然后是药渣和死者胃里的药液进行比对,看是否一致。
侍梅检查了一下,发现保济堂开的药和药单如出一彻,根本没有意外,再说死者服过的药渣,侍梅检查了一遍,然后比对过忤作写下的药单,很快发现多了两种药的成份,一种是天麻,一种是附子草,附子草还有一个名称叫狼克星,是一种大毒的药草,但是因为附子草很少,又加了天麻,所以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对于发热的人来说是致命的。
侍梅把情况禀报给海菱,海菱点了一下头,然后望向一边呆住了的老妇人。
这老妇人先前以为儿子是被保济堂的大夫给开错了药,但现在所查的结果很显然的是有人害了她的儿子。
她实在想不出,她们穷苦人家,一无所有,有什么人想害她们啊。
“老妇人,昨日傍晚,可有什么人到你们家中?”
刑部尚书武尚询问老妇人,老妇人想了一下,然后茫然的开口:“昨日确实有人过来,但她可是我们家的亲戚啊,是我表妹的女儿,名小霞,她是不会害我儿子的,绝对不可能。”
武尚不再管老夫人,立刻吩咐兵将去抓这什么小霞的,此时保济堂门前,便有人自告奋勇带刑部的官兵去小霞家里抓人,这小霞家离老妇人家不远,平时偶有登门,所以老夫人没想那么多,现在竟然发生这样的事,老夫人一脸的不知所以。
“不会的,皇后娘娘不会的,小霞不会害人的,不会是她害了我儿子的。”
她儿子可是和小霞从小玩到大的,她为什么要害她的儿子啊。
“老夫人放心吧,是不是她,抓来便知道了,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天色已经很晚了,海菱的肚子里也有些饿了,下午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呢,她一饿,胃便疼,可是眼前的状况,她根本没办法走,所以极力的忍住,侍梅跟着海菱时间不短了,自然知道主子的情况,心里很心疼。
好在,那抓人的很快便把人带了过来。
小霞是被官兵在家中抓住的,此时一看,脸色苍白,身子轻颤,好风中的残叶似的,现在再看这阵仗,分明是查到她的头上了,不由得大骇,不等刑部尚书武尚追问,便害怕得什么都招了:“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小红让我这么做的,她给了我一锭银子,我就这么做了,而且她先前说了不会要人命的,说了只会让他的病重些,想让姨娘进保济堂闹闹,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说,保济堂门前的百姓全都摇起头来,纷纷的责怪她。
老妇人更是受不了打击的摇晃了身子,随即明白过来,便扑到小霞的身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啊,你可是和他从小长到大的,我儿子也一直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如此对他。”
小霞大声的哭起来,她只是贪了些银子,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这小红是什么人?”
海菱冷冷的逼视着下跪着的小霞,周身的戾气,小霞一看,早吓坏了:“她是昭阳王府里的丫头。”
“昭阳王府?”
这下不但是海菱,就是保济堂门外围着的百姓也叫了起来,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扯上了昭阳王府的人,不但是百姓,连刑部尚书武尚也愣住了,昭阳王府可是皇亲国戚,不似一般人家,不是说抓就抓的。
“娘娘你看?”
海菱本就饿得胃疼,此时也没什么好口气,冷冷的命令:“不管是谁,一查到底,把这个小霞带到刑部去,保护好,然后进昭阳王府查,一查到底,不管是谁只要犯法了,都给本宫抓起来。”
“是,皇后娘娘。”
刑部尚书武尚领了命,海菱已起了身,周遭的大臣和保济堂内的大夫伙计全都恭敬的开口:“恭送皇后娘娘。”
海菱点了一下头,往外走去,然后响起什么似的,望向侍梅:“你身上有银子吗?拿五十两银子给老夫人吧。”
“是,娘娘。”
侍梅立刻取了银子回身便递到那老妇人的手上,老妇人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连声说:“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海菱已走了出去,身侧的百姓们全都让开了道,然后目送着皇后娘娘上马车,领着一众人回宫去了,姬琮领着保济堂门前一部分大臣,把海菱送上马车,众人再次行了礼,才领着朝中的大臣回姬府用晚膳去了。
刑部尚书武尚自然要留下来查案子。
海菱回到宫中的时候,已是已时了,饿了一下午,还连带到现在,她直觉得胃疼得难受,小脸更是皱成了一团,侍梅和侍兰二人扶着她进琉月宫,一边命琉月宫的宫女,赶紧的下去准备膳食。
琉月宫的大殿上,夜凌枫正等着海菱,一看到她竟然是由侍梅和侍兰二婢扶进来的,不由得脸色大变,身形一闪便从高首冲了下来,直落到海菱的身边,一伸手抱她起来,往大殿一侧走去,唇里更是紧张的询问。
“菱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海菱看夜凌枫着急,忙摇头:“我没事,就是饿了。”
“饿了,你在姬府难道没吃饭?”
夜凌枫的脸色有薄怒,明显的十分生气,那姬琮怎么做事的,菱儿可不单是他的女儿,她可是北鲁的皇后,他做事也太差了。
海菱自然知道夜凌枫是怪爹爹了,忙忍住饿开口:“不怪爹爹的事,今天出现了点意外。”
侍梅在一边接口:“是啊,保济堂那边出了人命,皇后娘娘过去处理了,所以耽搁了用饭。”
一听保济堂出了人命,夜凌枫挑高了眉,阴沉沉的开口:“刑部尚书武尚呢,这人命官司案是刑部的事,怎么倒要娘娘出面了?”
海菱还没有回话,殿外,宫女已传了膳食进来,很快摆好了,侍梅恭敬的请海菱过去用膳,夜凌枫知道海菱饿了,还是等会儿说,现在先让她用饭,孕妇可是最不能饿的,她是吃一个人的份,养着两个人呢。
大殿内,安静无声,只有海菱一个人吃饭的动静,其中还伴着夜凌枫时不时的一句:“你慢点,别呛着。”
看到海菱饿成这样,他很心疼,好好的去主持个大婚,竟然饿成这样,能不心疼吗?再一个保济堂好好的怎么出人命了,夜凌枫一肚子疑问,但看海菱正吃得香,便不再问她,反而端了水时不时的喂她一口,以免她吃得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