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这两处.我们也没啥礼。我们有自己的理由,我们家跟他们之间的那些事.你也都知道。不过,不能因为我们.就得让你们也和谁来往、断道啥的。”连蔓儿缓缓地道。
“我知道,蔓儿姐。这是我们自己决定的。”连叶儿就道“我也不想跟太仓那边来往,我娘怕他们怕的要死。县城那边,以前她也没看上过我家,现在我们不去,她也不能说啥。我们身上又没油水。”
连蔓儿就笑了,连叶儿是个心里明白的孩子,这样就好。
就这样,第二天,五郎和小七上学的时候,就将东西都带去了镇上,托人捎往了太仓。
腊月,呵气成冰,又到了杀年猪的时候。
连蔓儿自家养的三头猪,还有从上房手里买妁头猪,都已经长的膘肥体壮。一家人早就商量好了,杀头,一点都不卖,就留着自家吃和送礼。
因为赵氏帮着喂猪,当然更主要的是为了帮扶连叶儿一家,早就说定了要给赵氏一头猪。
赵氏这几个月,喂猪很是尽心尽力,这几头猪能长成这样,多亏了她和连叶儿。赵氏过日子比较细,给她的那头猪,她就不想杀,想着都用来卖钱。
所谓的过日子细,就是裹日子非常节俭的意思。
连蔓儿一家商量好,早又和连守礼、赵氏、连叶儿一家三口说了,她们那一头猪尽管卖,连蔓儿家杀了猪,会另外给他们分猪肉,让他们过个丰足的年。
“你们也别多心,这半年,你们娘俩,还有他三伯都没少帮衬我们,尽心尽力的,铺子里、地里啥的,这个情,那不是用东西能称量的。你们要是不要,那我们以后都不敢找你们帮忙了。”说到要给猪肉的时候,张氏是这样对赵氏说的。
因为猪都养在老宅,一大早,一众人就奔了老宅。连守信选了一头最肥的猪,捆了让五郎、吴家兴和小七用小牛车送到新宅子。另外的五头猪,则是泡给张屠夫,也就是不杀,将毛猪卖给张屠夫。
三十里营子这里,将屠夫选购毛猪,准备运回去宰杀卖肉,就叫做泡猪。泡只是发音,具体的应该是哪个字连蔓儿并不清楚,这个词是怎么来的,她也不知道,问过连守信,连守信也不知道,只是故老相传,就是这么说。
五头毛猪,都被从猪圈里抓出来,捆好了四蹄,放在张屠夫带来的大称上过称。连家的这几头猪,称过之后,分别是一百八十七斤,一百九十斤,一百九十一斤,一百八十八斤,和一百九十三斤。
这在庄户人家,是养的极好的猪。
张屠夫收购毛猪,是按照每斤十四文钱收的。这是一年之中的最高价,赶上快过年了吗。
连蔓儿家这五头猪,总共是九百四十九斤,总共价款为一万三千两百八是六文钱。
这样算下来,去掉买猪羔子的成本,这一年喂猪的糠皮的成本,一只猪的收益是两吊钱有余。对于庄户人家,这是笔不小的款项。积攒下来、娶媳妇、盖房子等大事,就都靠它了。
张屠夫打发人用车将五头猪先都拉回家去,就又拿了杀猪的家伙事,跟随着连守信往新宅子来。
新宅子这边有吴玉贵、吴玉昌、吴家兴等人,早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张氏、吴王氏几个媳妇也在厨房里将水都烧得了。
张氏和连守信都是满脸的喜气,连枝儿、连蔓儿、五郎和小七都穿的暖暖和和地,也都是满脸的笑容,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
这才是杀年猪啊,再也不会像去年那样,只分到一条肉。这整头猪都是他们自家的,他们爱怎么吃就怎么吃。
猪很快杀完了,张氏笑呵呵地分派猪血。男人们忙活完了,就都去正院的前厅吃茶说话,女人们忙着烧火做饭、做菜。
饭是大米干饭,菜依旧是传统的杀猪菜。一大锅连骨肉炖酸菜,上面蒸的是血豆腐。另一个锅里将大米饭铲出来之后,就开始炒菜。
等饭菜都准备得了,就在前厅开了席。
地下是一张大桌,坐男客,有连守信、吴玉贵、吴玉昌、五郎、吴家兴、张屠夫、连守礼,另外又请了王幼恒、鲁先生、老黄几个客炕上是两张炕桌并成一张大桌,坐女客,有张氏、吴王氏、吴玉昌媳妇、赵氏、然后就是几个女孩子,小七因为年龄小,就跟着张氏另有在老宅帮忙的人,像春柱媳妇这样来往的近的人家,都送了猪血或者杀猪菜,吴玉昌的娘不来吃饭,也送了杀猪菜过去。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晌才散了。
连蔓儿和小七都吃的肚子圆鼓鼓地,就靠在东屋大炕的炕头上,晒着日影,低低地说着话犯懒。张氏、连枝儿、连守信和五郎先后也从外面进来,连枝儿手里端着沏的浓浓的热茶,张氏端了一小盆泡着的冻梨。
“都坐起来,也不怕漾食。”张氏笑着招呼小闺女、小儿子过来,或是喝浓茶,或是吃冻梨解腻。
漾食,是三十里营子这里的乡村土语。老人们一代代传下来的,饭后千万不能就躺着。
连蔓儿并不觉得杀猪菜油腻,她借了连枝儿递过来的热茶,慢慢地喝着。
“今天这肉,吃足了没?”张氏挑了个冻梨,将上面的冰壳都弄干净了,递给小七,一边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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